- 嘀嗒出行存无尽隐忧 监管利刃高悬空中
- 2021年05月07日来源:新浪财经
提要:去年10月,嘀嗒出行抢跑滴滴,向港交所递交IPO申请。但半年后,变数发生,其招股书在今年4月8日被列为“失效状态”。但仅隔了短短5日,嘀嗒出行便火速补递了新版招股书,再次冲刺上市。
对于“中国共享出行第一股”的名头,嘀嗒出行已经等不及了。
去年10月,嘀嗒出行抢跑滴滴,向港交所递交IPO申请。但半年后,变数发生,其招股书在今年4月8日被列为“失效状态”。但仅隔了短短5日,嘀嗒出行便火速补递了新版招股书,再次冲刺上市。
而另一边,据外媒消息,滴滴已于4月9日在美国秘密递交上市申请,寻求最快7月挂牌上市,目标估值在1000亿美金,高盛、摩根士丹利担任承销商。4月23日,阿里系旗下的哈啰出行正式向纳斯达克递交IPO招股书。
共享出行的这场上市大战,已行至关键。
嘀嗒出行此番抢跑IPO,对于融资和获得品牌背书的渴求不言自明,但出行市场的战争远未结束。虽然嘀嗒出行号称目前已经拿下出行市场第二的位置,但危机环伺,滴滴仍然是无法忽视的存在,另外还有高德、哈啰出行、曹操出行等大量玩家,一旦其中一家平台发力,现有的市场格局就会被轻易打破。
而身处其中的嘀嗒出行,虽然已经依靠顺风车业务实现盈利,并且证明了其可持续造血的能力,但顺风车业务和出租车本就属于有利可图的领域,如何避免螺蛳壳里做道场,抵御各路玩家的攻势,这些随时随刻都在拷问着嘀嗒出行。
对于嘀嗒出行来说,上市并非终点,可能是更激烈竞争的开始。
崛起于顺风车
嘀嗒出行成立于2014年,彼时,两大出行平台快的与滴滴的烧钱大战正酣。嘀嗒出行无力参战,推出小客车合乘、车主和乘客顺路搭乘的“嘀嗒拼车”,2018年升级为嘀嗒出行,旗下包括顺风车和出租车两大业务。
错位竞争,让嘀嗒出行成功生存壮大。2018年,因恶性事件,滴滴顺风车业务于当年8月全面下架整改,直到2019年11月才重启,这期间,嘀嗒出行迅速崛起,填补了顺风车市场的空白。
易观千帆数据显示,2018年4月,滴滴出行APP以1.14亿的月活排名第一,嘀嗒出行月活675.02万,排名第二。滴滴顺风车业务下架后,到2019年第三季度,滴滴出行与嘀嗒出行分别以11837.8万、1587.3万占据网约车市场季度活跃用户规模榜单第一名与第二名。相较于2018年4月,嘀嗒出行月活增长超135%。
招股书显示,自2018年第二季度开始,嘀嗒出行搭乘次数和交易额也实现飞速增长。2018年、2019年以及2020年,嘀嗒顺风车平台分别产生约4820万次、1.785亿次、1.463亿次搭乘,同期交易总额分别约为19亿元、85亿元、81亿元。
伴随着滴滴顺风车的下线整改,嘀嗒出行市场份额也一路上涨,根据弗若斯特沙利文报告称,2019年按搭乘次数计算,嘀嗒出行占据国内顺风车市场超66.5%的市场份额,是目前最大的顺风车平台。截至2020年12月31日,嘀嗒出行在全国366个城市提供顺风车平台,拥有约2070万名注册私家车主,包括约1080万名认证私家车主。
业内人士表示,顺风车业务属于轻资产运营模式,这给了嘀嗒出行迅速壮大的空间。嘀嗒出行一直深耕顺风车和出租车两大赛道,但在这两个赛道中,嘀嗒出行都是作为一个信息平台而存在,与滴滴不同,据嘀嗒出行招股书显示,其不需要自建车队或者租赁车队,所以平台不承担任何拥车费用,也没有营业牌照的要求,更不需要向车主、乘客提供大额补贴。资料来源:嘀嗒IPO招股书、中信证券研报
在这种模式的推动下,嘀嗒出行只需要收取服务费用来获取利润。招股书显示,2018年、2019年及2020年,嘀嗒顺风车从车主端收取的平均服务费率分别为4.1%、6.3%及8.7%,逐年上升。而这也是嘀嗒出行能够率先跨越盈亏平衡实现盈利的重要基础。
2018年至2020年,嘀嗒出行营业收入从1.18亿元上升至7.91亿元,年均复合增长158.91%。轻资产运营模式不仅推动嘀嗒顺风车收入上涨,其毛利率也实现逐年增长。2018年至2020年,嘀嗒出行毛利率分别为58.6%、79.5%和83.5%。
伴随营收规模扩大、毛利率提升,嘀嗒出行在2019年扭亏为盈,经调整利润净额为3.16亿元,2020年又上升至3.43亿元。
夹缝生存
嘀嗒出行崛起于顺风车,并且以一种轻资产的运营模式,实现盈利,但过于依赖顺风车业务,也让嘀嗒出行未来的想象空间变得极为有限。
行业分析师于盛梅表示,对于网约车经济而言,差异化的确可以成为个体企业崛起的利器,然而一旦发展到相当规模,向上的腾挪空间就会日益狭小。没有滴滴、高德那样庞大的流量入口,也没有一体式出行体验的场景协同,嘀嗒出行急需打造更有力的护城河。
嘀嗒出行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就是业务单一。
根据招股书显示,嘀嗒出行的营收来源于三个方面:向顺风车车主收取服务费;2019年8月起试点向出租车司机收取服务费;以及广告费及提供其他服务。
其中,顺风车业务依然是嘀嗒出行收入的主要来源,2018年至2020年,顺风车业务分别为嘀嗒出行贡献了7792万元、5.334亿元、7.056亿元收入,分别占总营收比例为66.3%、91.9%、89.2%。相较之下,出租车业务和广告收入占比非常少。2018年至2020年,嘀嗒出行广告服务收入分别为3966.5万元、4099.4万元、4692.6万元,但在总营收中的占比逐年下降,分别为33.7%、7%、5.9%;出租车2020年占比仅为4.9%。可见,顺风车业务仍是嘀嗒出行的命脉所在。
不过,这一业务目前也存在隐患。虽然顺风车业务主要是靠车主分摊出行成本,不以盈利为目的,也因此补贴力度并不像网约车那么大。但顺风车用户本质上也是一批对价格十分敏感的人群,补贴力度也会决定他们选择出行的平台。
2018年,嘀嗒出行对顺风车司机的补贴还是578万元,到了2020年,补贴金额直接缩减至为0元;相反,顺风车用户补贴则由563万元增加至1.35亿元,占比总营收超过了17%。
而随着滴滴近两年在顺风车市场逐渐回归,竞争之下,嘀嗒出行对顺风车用户的补贴金额可能还会继续扩大,这对于目前刚实现盈利3.43亿元的嘀嗒出行来说,是一笔不小的开支。
此外,嘀嗒出行的出租车网约业务,近三年来也出现下滑。2018年,是嘀嗒出行补贴最高的一年,原因是嘀嗒出行出租车网约业务在这年成立,针对出租车司机和出租车用户的补贴,嘀嗒出行总计投入近9亿元,并在当年促成约169.8百万次出租车出行。
但随着补贴力度的下降,嘀嗒出行出租车网约出行次数显著下滑,2019年及2020年,这一数字分别为109.6百万次、41.8百万次。此外,应答率也同样下降明显,2018年为67.7%,到了去年,这一数字下降到了43.5%。
在外界看来,嘀嗒出行第一次IPO终止的导火索,也是因其过度依赖顺风车业务所致。
一方面,顺风车至今仍没有明确的法律监管办法。而相较之下,网约车业务已经在法律和监管上被正名,并且有双证要求,即《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许可证》以及《网络预约出租汽车驾驶员证》。
近年来,滴滴、哈啰顺风车、嘀嗒出行等几大出行平台上发生的与顺风车有关的恶性犯罪事件,导致公众对顺风车的安全问题十分担忧,这也引起了监管机构的重视。
自2020年以来,嘀嗒出行就遭到了52项行政处罚,处罚原因都是由于“擅自从事或变相从事网约车经营活动”。截至2020年末,累计被罚款207万元。
去年12月,嘀嗒出行首次递交招股书两个月后,交通运输部又组织对嘀嗒出行、哈啰顺风车平台公司进行了提醒式约谈,主要涉及问题有两点:涉嫌以顺风车名义从事非法网约车业务,以及平台存在安全风险隐患。
对此,嘀嗒出行也在招股书中指出,今后监管机构可能会提高对顺风车平台的监管审查水平,同时新法律及法规的出台可能对嘀嗒出行的业务有影响,嘀嗒出行可能无法及时有效地适应变化,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产生大量合规成本,甚至需要调整或者暂停顺风车业务。
另一方面,安全问题也是顺风车行业不得不面对的一只灰犀牛,这也是顺风车市场未来最不可控的风险因素之一。
招股书显示,从2018年起,滴滴顺风车事故发生后,嘀嗒出行安全成本逐年增加。
在过去两年半时间里,嘀嗒出行安全成本为100.5万元、949万元、1196.4万元。以2020年为例,嘀嗒出行员工成本为581.9万元,安全成本则几乎是其两倍。
嘀嗒出行在招股书里也写道,其无法保证日后不会发生与顺风车服务有关的犯罪事件,如若发生,顺风车市场将受到重大不利影响,而嘀嗒出行也会产生重大经营和合规成本。
抢跑IPO
招股文件失效仅5日,嘀嗒出行便火速补递新版招股书,对于上市的迫切程度可见一斑。
究其原因,除了上述提到的法律监管问题以及安全问题之外,嘀嗒出行抢先于滴滴IPO,一方面是因为缺钱,另一方面,也或多或少受到滴滴频频传出赴美上市的消息所影响。
企查查数据显示,嘀嗒出行先后经历过4轮融资,最近一次是发生在2017年3月,交易金额未披露,而前三次累计交易额为1.3亿美元。作为对比,截止目前,滴滴先后经历了21轮融资,累计融资额超过200亿美元。哈啰出行至今已完成15次融资,累计融资额至少在36亿美元。
可以看出,4年间没有进行一笔融资的嘀嗒出行,融资难度不断加大,上市已是迫在眉睫。
资金收紧之外,滴滴顺风车的卷土重来,也迫使嘀嗒出行不得不加速IPO进程。
相较于滴滴已形成的一条由网约车、出租车、共享单车、顺风车及公交车等组成的完整的业务线,仅依靠顺风车和出租车业务的嘀嗒出行,与前者的差距原本就大,而随着滴滴顺风车的回归,对嘀嗒出行的威胁不可谓不大。
2020年,滴滴顺风车已陆续在全国300个城市重新上线试运营。数据显示,2020年7月滴滴出行活跃用户数为6543万人,较1月增加了2342万人;而嘀嗒出行活跃用户数为622万人,较1月份减少了近480万人。
为了保持市场份额,嘀嗒出行不得不加大对顺风车用户的补贴,2020年嘀嗒出行对乘客的补贴费用达到1.56亿元,占同期销售费用比重近60%,几乎是2019年的15倍。
恢复顺风车运营的同时,滴滴还在去年推出了主打低价快车服务的“花小猪打车”,也在一定程度削弱了嘀嗒出行顺风车的低价优势。
易观千帆发布的《2020年11月移动APP TOP 1000榜单》显示,滴滴出行以7895.1万的活跃人数排在第57位;滴滴旗下上线不久的“花小猪打车”活跃用户高达2060.1万,排在第151位;而嘀嗒出行则以658.5万活跃人数排在第346位。
滴滴带来的威胁显而易见,但加入这场出行战局的却不止是滴滴一个。2019年2月,哈啰顺风车在全国上线;6月高德也重启顺风车业务,此外,加上吉利旗下的曹操出行等其他品牌疯狂涌入顺风车市场,嘀嗒顺风车的生存空间也会被进一步挤压。
出租车市场,嘀嗒出行也面临着相似情况,去年9月,滴滴出租车业务升级为“快的新出租”,同时推出1亿元专项补贴,另外哈啰、高德在出租车市场亦有所布局。
新一轮烧钱大战不可避免的情况下,登陆资本市场寻求助力和加持,成为嘀嗒出行最迫切的需求。
但即便顺利抢跑IPO,在国内共享出行第一股的光环下,嘀嗒出行仍存在无尽的隐忧,威胁既来自枕戈待旦的竞争对手,也来自高悬在空中的监管利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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