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斯克的星舰首飞爆炸，特斯拉也原地“爆雷”了。今年前三个月，尽管特斯拉再次刷新了其季度交付纪录，但从利润、毛利率的环比下滑来看，特斯拉去年底掀起的电动车价格战正在反噬自己。残酷的商业世界没有既要又要，马斯克的目标很明确：在短期内牺牲利润，积极争取市场份额。不过，他仍然没有透露市场翘首以待的特斯拉新车型的任何消息。

价格战先伤己

在销量与利润之间，马斯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。当地时间4月19日盘后，特斯拉发布2023年一季度财报。财报显示，特斯拉从去年底发起的价格战卓有成效：在全球交付了422875辆汽车，创历史新高，超出华尔街的预期；总营收同比增长24%至233.29亿美元。

代价当然也有，降价蚕食了公司的收入。净利润同比下降24%至25.13亿美元，汽车业务毛利率跌至21.1%，同比下滑11.8个百分点。同时，自由现金流骤降至4.41亿美元，为两年来最低点。

对此马斯克不以为意，他表示，即便毛利率和利润双降，特斯拉也要继续降价追求销量，今年交付目标为200万辆。他坚定认为，特斯拉的财务状况足以承受降价，并在同行竞争中占上风。

但投资者心怀疑虑，特斯拉盘后股价下跌6%。截至周三收盘，特斯拉股价今年迄今已上涨47%。深海资产管理公司的管理合伙人Gene Munster说：“特斯拉正处于艰难时刻，他们正咬牙坚持，但投资者希望看到情况开始改善的趋势。”

但即使是这样，特斯拉的毛利率依然要比传统车企高出一倍以上。2022年，通用汽车的营业利润率为6.6%，而福特仅为4%。

特斯拉首席财务官ZacharyKirkhorn在电话会议上说，利润率缩水不影响特斯拉未来几年内增产的资本支出计划。他说：“在利润率缩水成为我们必须重新审视的问题之前，我们有很大的空间。”

就在此次财报发布前夕，特斯拉又默默下调了美国市场的售价。此次，Model Y AWD、Model Y Long Range、Model Y Performance的降幅均达到3000美元，降价后价格分别为46990美元、49990美元和53990美元。Model 3则降价2000美元，价格已经跌破4万美元至39990美元。

这不仅是特斯拉本月第二次降价，也是今年4个月来的第六次价格下调。在一系列降价之后，Model 3的定价比年初降低了11%，而Model Y比年初低了20%以上。除了美国市场以外，特斯拉在中国、以色列、欧洲市场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价格下调。

汽车界达尔文

宁可累死自己，也要卷死别人。早在2017年，马斯克就断言：“当特斯拉能通过改进来降低成本，而其他公司需要牺牲利润来跟进时，竞争或许就不存在了。”

如今，以价格为核心的竞争正进入最激烈的阶段。海通证券认为，特斯拉以降价提升市场销量，宣告着2023年电动汽车产业正式进入激烈竞争，全球车企到了面对巨大压力正面竞相角逐之时。投行Piper Sandler的分析师Alex Potter则认为，特斯拉正处于“战争状态”，并会保持激进的定价策略。

此前，马斯克曾在年初大幅降价后表示，特斯拉的订单增长迅速，几乎是生产速度的两倍。因此即使是利润率下降，但如果特斯拉的需求持续保持高位的话，利润总额也仍然能稳步增长。

在此次财报电话会上，有分析师问：“特斯拉是否正在电动汽车市场推动达尔文式的变革进化？”马斯克回应：“从技术上讲，我们确实可以做到以零利润出售。”

从成本来看，特斯拉确实有降价的底气。汽车分析师、中欧协会智能网联汽车秘书长林栋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，特斯拉之所以一再降价，是因为它在一体压铸以及软件开发能力方面都掌握着核心技术。它通过这些技术的升级和优化，降低了大量的制造成本和生产成本。而这种掌握核心技术的企业，当规模越大，它的成本就下降得更快。

但问题是，特斯拉的销量可能并不如马斯克所描述的那么强劲。虽然本季度特斯拉产销量均创新高，但从环比增速来看，特斯拉一季度交付量仅比上季度增长了4%，而去年四季度的环比增长率高达17.8%。

与此同时，一季度特斯拉的产量实际上高出交付量近1.8万辆，而对于Model S和Model X车型，本季度仅交付了10695辆，这是自2021年第三季度以来的最低水平，其产量几乎是销量的两倍。

马斯克：继续降

在财报电话会上的提问环节中，马斯克重申，车辆的成本仍在降低，特斯拉将继续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售价，“在自动驾驶技术尚未完善之前，通过较低的利润率卖出更多汽车是不错的选择”。

换句话说，特斯拉盈利不止靠卖整车，软件更新也是一大收入来源，只要能先把竞争对手挤出市场，不愁日后没得赚。财经科普作家谢宗博认为，从长远来看，一旦建立起用户的使用习惯，特斯拉的自动驾驶等软件订阅收入将成为新的长期稳定收入来源。这部分收入甚至可能超出买车本身的利润，成为特斯拉将来利润和现金流的主要来源。

价格以外，市场关注的另一个重点仍旧是需求。今年一季度，特斯拉的产量仍旧高于交付量，引起外界对于其库存和需求压力的担忧。

对于一季度降价后销量增长乏力的问题，马斯克则直接甩锅给了美联储。他认为，很多消费者需要通过贷款来购车，美联储多次加息，抬高了这些人贷款的门槛，高利率也吓退了一些消费者，加息实际上相当于对电动车的变相涨价。

接下来，备受期待的平价新车型，或将成为特斯拉更重磅的“杀伤性武器”。毕竟对消费者来说，没有最便宜，只有更便宜。

马斯克在2020年9月的特斯拉年度股东大会&电池日上，第一次给出了平价车型的问世时间：“从现在开始的三年内，我们可以生产出非常具有竞争力的2.5万美元汽车。”

如今期限已至，这款车型却依然没有消息。风险投资机构Loup Ventures的分析师预计，特斯拉的平价车型要到2024年才会推出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特斯拉缺席了近日的上海车展。一方面，外界猜测，特斯拉不参加上海车展或与2021年的维权事件有关；另一方面，特斯拉也确实没有能够拿来展示的新车。这也意味着，多数有意愿且有能力的特斯拉消费者可能已经购买过了，想要提振销量，特斯拉只能进一步降价。

因此有业内人士认为，如果特斯拉不进一步降价，车辆供大于求的情况就会越来越明显，未来将无法保持持续增长。

不过，特斯拉此次财报也透露了一些积极的消息。比如备受瞩目的Cybertruck看起来不会跳票，特斯拉表示，生产计划仍在稳步推进，预计会在今年下半年正式跟市场见面。

北京商报  作者：方彬楠 赵天舒